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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穷人命相同


北美炽热的日光照着乌拉圭、巴西边境的丛林,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上,几个男人用自行车驮着货物匆匆赶路。他们是乌拉圭边境小镇梅洛的居民,每天定期从巴西将货物运回乌拉圭,但他们不敢从边境哨所通过,而要从密林中的小路绕道走,因为他们从事的其实就是边境走私。梅洛镇居民太穷了,他们就靠着这种“违法”方式来维持自己和家人的生计。贝托是他们中的一分子,除了额外绕很远的路,梅洛镇上还有个臭名昭著的巡警马里修在寻机欺负这些可怜人,这不,贝托躲在一块大石头后看着巡警马里修正在踩踏同伴的货物,并顺势拿走了几瓶威士忌。


    贝托到镇上后将货物交给小店老板,自己拖着疲乏的脚步回家,家里有妻子和女儿。女儿西维娅一门心思想做播音员,天天对着镜子练习播音,她看不起“不务正业”的父亲,而贝托却认为女儿也应该加入运货队伍中去。


    小镇电视台播出了一条新闻:正在环球旅行的教皇要来乌拉圭了,并将与5月8日到梅洛镇访问。小镇沸腾了,听说有2万巴西人到小镇来呢,这蕴含了多大的商机呀。小镇人兴奋起来,开始蠢蠢欲动,设法囤积大量食品,预备到时候大赚一笔,只有贝托保持着冷静,但他大脑并未闲着,他指着自己的脑袋跟家人说:“金点子在这里”。他当然也想趁此机会赚些钱,买辆摩托车运货,这是他多年的愿望。


    在这节骨眼儿上贝托却不慎摔伤了膝盖,次日送货时不得不选择近路,企图蒙混过哨卡,不幸的是货物被没收了,他只好骑着空车回家。遭到旁人奚落,贝托在小酒馆喝得酩酊大醉,回家后女儿对他说,看不起他这样的父亲,也看不起他的工作。羞愤难当的贝托要实施计划了,他拿尺子在家里丈量一番,然后宣布:“我想盖个洗手间,趁教皇来访的时候,可以收费。”他找妻子要钱买建材,但妻子不同意,她要把钱留下来供女儿读书。结果大吵起来,两人扭作一团,从此一家三口陷入冷战。


    教皇来访这激动人心的消息依然不断传来,而且传说到时候来小镇旅游的人数大概会有三、四万,四、五万,六万也说不准。小镇居民几乎失去了理智,有人卖房,有人卖了地,然后把所有的钱都换成了食物、纪念品,所有人都狂热相信,教皇的到来一定会给自己带来奇迹,自己贫穷命运将就此改变。


    贝托实在坐不住了,万般无奈的他不得不跟恶警马里修“合作”走私。马里修给贝托安排了不少“工作”,贝托的收入大为改观,家人和睦了,他还趁机到巴西参观了许多带抽水马桶的厕所。小镇上最先进的、独一无二的现代化厕所终于竣工了,贝托很兴奋,眼前是美妙的憧憬:自己骑着漂亮摩托车在熟悉的小路上飞驰……贝托要求妻子女儿学习如何为顾客服务,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令母女俩忍俊不禁。


    还有三天教皇就要到了,小镇家家户户的门口食品堆如小山一般,贝托将自家的收费洗手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。


    “听说巴西人前往梅洛镇的汽车已经排了十公里长!”人们风传着这个好消息,小镇街上全被各种摊点占领了……可是,教皇只是在乌拉圭首都发表一通演说,不到梅洛镇来了,巴西游人也仅仅来了三四百人。


    人们的热情渐渐消退,梅洛镇里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食物,四处乱跑着抢食的野狗,还有小镇居民绝望的眼神。电视里在播报新闻综述:“教皇的到访给我们带来了美好的未来”。贝托抄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向电视机。生活还要继续。可自行车没了,贝托只好徒步去运货,他身边多了个帮手——西维娅。一切又回到了贫困的从前。


    这是巴西、乌拉圭合拍的电影《教皇的洗手间》的简要情节,导演是凯撒·卡隆。说实话这导演的名字我是第一次听到,因为自从很多年前看过几集巴西电视剧《女奴》以后,再也没接触过巴西任何影视片,乌拉圭的也没看过。朋友在上看到这部片子,拖我去看。一看我就看完了,而且觉得很好。这种现实题材的电影我还是爱看的,尽管这些年离电影距离远了。看着看着,我觉得世界穷人穷困的原因可能各种各样,但受穷的境况是一样的。尽管穷人想改变自己境遇的手法可能不同,但希望改变的心态是一样的。


    如果,把电影中的梅洛镇改成咱中国偏远山区,把贝托改成王建国李大发,将教皇改成中国的一个县长或者娱乐明星,那就是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活剧呀。然而,好像很少看到这种深刻的国产影片。影视人正在哼哼唧唧、嘻嘻哈哈忙着贺岁赚票房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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